奈何每天都很困

【曦瑶】昭城雪 by折枫

  

  历尽千帆的蓝大x转世少年瑶妹

 

  蓝曦臣之于金光瑶,正如穷途末路之人眼前突见的一点光,又如无根蓬草飘零半生后的一隅归处,或者说,他金光瑶双手染血,满身罪孽,十恶不赦,而蓝曦臣,是他的救赎。

  这救赎曾在前世亲手将他推入深渊,这一世,却又牵着他的手,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阴霾。

  时隔两世,他终归还是等到了那一句:阿瑶,我相信你。

  人设属于大魔道,ooc属于我,目标是给瑶妹一个美好的结局。

  原文晋江连载中,会在晋江更新的第二天搬到这边,急的话可以去晋江那边围观,不急的话等我搬过来,笔芯w

  


第一章
  昭城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迟。
  虽说迟了,却来的很急,仿佛要将前些日子里积攒的分量统统算上一般,鹅毛般的大雪甫一落下就不曾停歇,不多时便是一片刺目的白。
  蓝曦臣就是在这个时候踏入城门的,素衣缓带携了一身风雪,卷云纹抹额随风而动,步履匆匆,未曾有片刻停留。
  雪中的昭城甚是宁静,许是天寒地冻,街上的摊子店铺都关了门,因此当蓝曦臣行过一段路后,不远处传来的怒骂和踢打声便显得十足突兀。
  “小杂种,谁准你在我们的地盘上采药了?给我!”
  “跟你说话呢!你给不给?”
  “不给是吧?打他!”
  “瞧他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,果然是个下贱胚子,贱种!”
  “哼,不过是个娼妓之子,也敢跟我抢,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疼的滋味!”
  蓝曦臣瞳孔微微一缩,疾行几步,转过街角,入目的便是一群少年将一个孩子围在中间殴打的场景。
  那被围在中间的孩子蜷缩在地上,怀中死死的护着一个药篓,却仍有部分药材撒了出来,散落了一地,此时已经被踩得残破不堪了。
  那孩子被踢得微微侧过了头,从蓝曦臣的方向,刚好能看到他凌乱的乌发下苍白的半张脸,以及眉心那一点殷红的胎记,像极了兰陵金氏的启智朱砂。
  蓝曦臣心底一颤,下一瞬已至近前,手中朔月并未出鞘,却是直直的横在众人面前,挡住了其中一个少年抬起的手,口中轻斥道:“住手。”
  他声音清越,往昔皆是含了笑意的温温言语,此时却如这霜雪,透出阵阵冷意。
  那群少年见他举止不凡,失了笑意的面上亦是一派冷然,心知不好惹,顿时作鸟兽散,只余下被围在中间的孩子,挣扎着想要起身。
  蓝曦臣将人扶起来,这才看清这孩子的脸。
  一张干净秀气,看起来十分乖巧的脸。
  那孩子在蓝曦臣的搀扶下终于站稳了脚,缓了缓便弯下身去,小心翼翼地从一片狼藉的药草中,捡拾着为数不多得以幸免的几株。
  待他捡完,将药草重新放回了药篓里,这才向蓝曦臣规规矩矩的一礼,道:“多谢先生。”
  他发丝散乱,脸上亦有几处青紫,身上着的是一件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,上上下下打着数十个补丁,分明一身狼狈,行的却是最标准的拜礼,且动作从容,自成几分风骨。
  蓝曦臣盯着他眉间那一点殷红胎记,心脏逐渐剧烈的跳动起来,突口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  那孩子微微一愣,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:“小子名唤宋瑶。”
  蓝曦臣倒吸了一口气,顿了顿,才稳住了心神,问道:“今年多大了?”
  “十四岁了。”
  蓝曦臣闭了闭眼,心头一松,面上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来。
  宋瑶,眉间胎记,刚好十四岁……
  这般行事作风,这副面相,还有这个孩子带给他的莫名的熟悉感……
  是了,绝不会错了。
  金光瑶,他的三弟,他于封棺大典前不惜动用禁术强行换出他的魂魄,助他转世投生,如今,终于回来了。
  他俯下身子,向似乎有些畏惧的宋瑶伸出了手,轻声道:“来。”
  宋瑶小心翼翼的将手递了过去,便被轻柔的握在掌心。
  然而下一瞬蓝曦臣便蹙起了眉,只因握住的那只手细瘦冰冷,指尖发红,甚至微微发着抖。
  十四岁,本该是少年模样,宋瑶却过分瘦弱,瞧起来竟宛如十岁孩童。
  蓝曦臣心中一痛,伸手将人环进臂弯,动用灵力给人暖着身子,口中的话语不自觉柔和下来:“你采了这些药……可是家里有人病了?”
  宋瑶抿了抿唇,却没有回答,而是道:“先生大恩,阿瑶感激不尽,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姓名?”
  蓝曦臣一笑,温声回道:“蓝涣,字曦臣。”
  宋瑶猛的睁大了眸子,惊道:“蓝曦臣……泽芜君?!”
  蓝曦臣虽是玄门中人,却因多行善举,泽芜君的名声在凡间亦是家喻户晓,此时宋瑶乍一听到这个名字,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  蓝曦臣微微颔首,算是应了,却见宋瑶猛的挣开他的怀抱,一掀衣摆,直直的向他跪了下去。
  他低垂着头,声音艰涩,却透出丝丝希冀:“泽芜君,求您……救救我阿娘。”
  蓝曦臣被宋瑶带至了一处楚馆。
  此时天色尚早,楚馆的大门紧闭,馆内的人都在休息。
  宋瑶悄声将门打开,引着蓝曦臣到了后院,蓝曦臣无言的跟着他,只觉得越走周围的屋子便越破败,直至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,宋瑶停下脚步,打开了其中一间屋子的门。
  却是一间柴房。
  宋瑶打开门便跑了进去,蓝曦臣跟在他身后,一进门便能感到一阵阴冷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  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木板搭成的简易床铺,此时躺在床铺上的女子正被宋瑶扶着坐起来,捂着嘴剧烈的咳嗽。
  女子着的是与宋瑶相同的粗布衣裳,甚至比宋瑶的还要破烂不堪,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棉被,里面的棉絮已经从破开的口子里漏了出来。
  熬过了这一阵咳嗽,女子这才看向蓝曦臣,轻声道:“阿瑶带了人回来?……不知这位公子是?”
  宋瑶道:“阿娘,这是泽芜君,来给您治病的。”
  女子讶然的看向蓝曦臣,似乎想要起身,却浑身无力,只得微微欠了欠身子,柔声道:“小女子宋韶,不知是泽芜君到访,失礼了。”
  她言行举止皆大方得体,便是在病中也温婉柔和不失礼数,只是蓝曦臣观她面色青白,形容枯槁,怕是情形已极为不好。
  蓝曦臣向她回了一礼,道了声冒犯,便开始替她把脉,只是刚刚搭上脉搏,蓝曦臣心里便是一沉。
  这脉象虚弱无比,时断时续,早已是病入膏肓,无力回天了。
  宋韶见他面色有异,不由得苦笑了一声,反而过来开解他:“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……怕是撑不过几日了,泽芜君肯来替我治病,小女子已经感激不尽了,凡请泽芜君莫要介怀。”
  一旁的宋瑶一直紧紧盯着蓝曦臣的动作,听了这话不由面色一黯,头慢慢的垂了下去,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,指尖发白。
  蓝曦臣将他牵到自己身边,抚了抚他的头发,温声道:“虽不能治愈,却可缓解一二,我会尽力。”
  “这地方着实……不适合养病,我先替你母亲赎了身,再做打算可好?”
  宋瑶不可置信的抬头,嘴唇动了动,却不敢开口。
  他在这地方活了十四年,如今竟真的有机会能够离开这里,就好像一场梦一般。
  蓝曦臣在他发上揉了揉,向他安抚的笑笑,也不多言,只道:“带我去寻这里的管事吧,我这便替你母亲赎身。”
  而宋瑶刚带着蓝曦臣踏进前院,便听到一个尖利又刻薄的女声嚷道:“小兔崽子,在这晃悠什么呢?是不是又偷懒了?再不干活,小心我把你打个半死,再把你和你那个痨病鬼的娘一起扔出去!”
  宋瑶闻声浑身一抖,下一瞬便被蓝曦臣挡在了身后,蓝曦臣看向来人,目光中已透出明显的不悦。
  来人一身艳俗华丽的罗裙,面上的脂粉涂了厚厚的一层,唇红似血,嘴角的一颗黑痣更显得自私刻薄,她之前只顾着对宋瑶谩骂,并未注意到跟在宋瑶身后的蓝曦臣,此时一见蓝曦臣容貌不俗举止不凡,疾言厉色的表情突的转为讨好的笑,道:“哟,方才竟未曾注意到这般天人之姿的公子,来来来,客官里面请~”
  看来是这楚馆的管事无疑了。
  蓝曦臣五感敏锐,这人未至面前时便已嗅到一股刺鼻的脂粉味,此时这人忽的笑开,蓝曦臣只觉得她脸上的脂粉扑簌簌的往下掉,他皱紧了眉,强忍着不适和退后一步的冲动,将怀中的钱袋取出递了过去,表明了来意。
  那管事的虽讶异,颠了颠钱袋的重量后便顾不得这些了,当即喜笑颜开,道:“公子爽快!阿瑶,还不快叫你娘收拾东西,跟着这位公子走?”
  她说完便眉开眼笑的往楼上走,一手颠着钱袋,一手扶着栏杆,一步三晃的走上楼梯,还未走到一半,便听得“咔嚓”一声,她手下的栏杆竟直直断成两节,而她半个身子都倚在栏杆上,这一下没了支点,扑通一声便栽了下来。
  她尖声惨叫,整张脸都疼得扭曲起来,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,蓝曦臣默然看着,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,却忽听得身后宋瑶似是低低的嗤笑了一声。
  蓝曦臣转头看去,却见宋瑶一脸茫然无辜的看着他,仿佛刚才的那一声不过是蓝曦臣的错觉。
  蓝曦臣心中了然,却并未多言,那人摔下来的位置并不高,疼是疼了些,却不会有什么大碍。
  他曲指敲了敲宋瑶的额头,一笑了之,便带着宋瑶和宋韶离开了这楚馆,租了一处僻静的院落,算是暂时安定下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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